当此时,王命不复通,大将六人白巡以势不敌,且上存亡莫知,不如降。六人者,皆官开府、特进。巡阳许诺,明日堂上设天子画像,率军士朝,人人尽泣。巡引六将至,责以大谊,斩之。士心益劝。
会粮乏,潮饷贼盐米数百艘且至,巡夜壁城南,潮悉军来拒,巡遣勇士衔枚滨河,取盐米千斛,焚其余而还。城中矢尽,巡缚藁为人千余,被黑衣,夜缒城下,潮兵争射之,久,乃藁人;还,得箭数十万。其后复夜缒人,贼笑,不设备,乃以死士五百斫潮营,军大乱,焚垒幕,追奔十余里。贼惭,益兵围之。薪水竭,巡绐潮:"欲引众走,请退军二舍,使我逸。"潮不知其谋,许之。遂空城四出三十里,撤屋发木而还为备。潮怒,围复合。巡徐谓潮曰:"君须此城,归马三十匹,我得马且出奔,请君取城以藉口。"潮归马,巡悉以给骁将,约曰:"贼至,人取一将。"明日,潮责巡,答曰:"吾欲去,将士不从,奈何?"潮怒欲战,阵未成,三十骑突出,禽将十四,斩百余级,收器械牛马。潮遁还陈留,不复出。七月,潮率贼将瞿伯玉攻城,遣伪使者四人传贼命诏巡,巡斩以徇,余絷送祗所。围凡四月,贼常数万,而巡众才千余,每战辄克。于是河南节度使嗣虢王巨屯彭城,假巡先锋。
俄而鲁、东平陷贼,济阴太守高承义举郡叛,巨引兵东走临淮。贼将杨朝宗谋趋宁陵,绝巡饷路。巡外失巨依,拔众保宁陵,马裁三百,兵三千。至睢阳,与太守许远、城父令姚訚等合。乃遣将雷万春、南霁云等领兵战宁陵北,斩贼将二十,杀万余人,投尸于汴,水为不流。朝宗夜去。有诏拜巡主客郎中,副河南节度使。巡籍将士有功者请于巨,巨才授折冲、果毅。巡谏曰:"宗社尚危,围陵孤外,渠可吝赏与赀?"巨不听。
至德二载,禄山死,庆绪遣其下尹子琦将同罗、突厥、奚劲兵与朝宗合,凡十余万,攻睢阳。巡励士固守,日中二十战,气不衰。远自以材不及巡,请禀军事而居其下,巡受不辞,远专治军粮战具。前此,远将李滔救东平,遂叛入贼,大将田秀荣潜与通。或以告远曰:"晨出战,以碧帽为识。"视之如言,尽覆其众。还辄曰:"我诱之也。"请以精骑往,易锦帽。远以告巡,巡召登城,让之,斩首示贼。因出薄战,子琦败,获车马牛羊,悉分士,秋豪无入其家。有诏拜巡御史中丞,远侍御史,訚吏部郎中。
巡欲乘胜击陈留,子琦闻,复围城。巡语其下曰:"吾蒙上恩,贼若复来,正有死耳。诸君虽捐躯,而赏不直勋,以此痛恨!"闻者感概。乃椎牛大飨,悉军战。贼望兵少,大笑。巡、远亲鼓之,贼溃,追北数十里。其五月,贼刈麦,乃济师。巡夜鸣鼓严队,若将出。贼申警。俄自鼓,贼觇城上兵休,乃弛备。巡使南霁云等开门径抵子琦所,斩将拔旗。有大酋被甲,引拓羯千骑麾帜乘城招巡。巡阴缒勇士数十人隍中,持钩、陌刀、强弩,约曰:"闻鼓声而奋。"酋恃众不为备,城上噪,伏发禽之,弩注矢外向,救兵不能前。俄而缒士复登陴,贼皆愕眙,乃按甲不出。巡欲射子琦,莫能辨,因剡蒿为矢,中者喜,谓巡矢尽,走白子琦,乃得其状。使霁云射,一发中左目,贼还。七月,复围城。
初,睢阳谷六万斛,可支一岁,而巨发其半餫濮阳、济阴,远固争,不听。济阴得粮即叛。至是食尽,士日赋米一勺,龁木皮、煮纸而食,才千馀人,皆癯劣不能彀,救兵不至。贼知之,以云冲传堞,巡出钩铭干拄之,使不得进,篝火焚梯。贼以钩车、木马进,巡辄破碎之。贼服其机,不复攻,穿壕立栅以守。巡士多饿死,存者皆痍伤气乏。巡出爱妾曰:"诸君经年乏食,而忠义不少衰,吾恨不割肌以啖众,宁惜一妾而坐视士饥?"乃杀以大飨,坐者皆泣。巡强令食之,远亦杀奴僮以哺卒,至罗雀掘鼠,煮铠弩以食。
贼将李怀忠过城下,巡问:"君事胡几何?"曰:"二期。"巡曰:"君祖、父官乎?"曰:"然。"君世受官,食天子粟,奈何从贼,关弓与我确?"怀忠曰:"不然,我昔为将,数死战,竟殁贼,此殆天也。"巡曰:"自古悖逆终夷灭,一日事平,君父母妻子并诛,何忍为此?"怀忠掩涕去,俄率其党数十人降。巡前后说降贼将甚多,皆得其死力。
张巡泣血守睢阳!! 张巡自幼便聪悟有才干,长大后,身高七尺,须髯一怒尽张。他不但博览群书,才华出众,而且记忆力惊人,读书不过三遍,便终身不忘,写文章不用打草稿。后来守睢阳时,士兵仅有万人,而城中居民百姓却有数万人,张巡每见一人就询问其姓名,以后没有不认识的。张巡还晓战 阵法 ,为人气志高迈,喜欢与有学识的长者交流,不屑与庸俗之辈为伍,以至“时人叵知也”。唐玄宗开元(713—741年)末年,张巡进士及第,初仕为太子通事舍人。当时其兄张晓任监察御史,兄弟二人皆以文行知名,称重一时。
天宝(742—755年)中,张巡调授清河(今河北清河西北)令。张巡性格倾财好施,扶危济困,在任期间由于公正廉明,体恤民情,不仅政绩出众,而且深受百姓爱戴。任职期满后回到长安。当时,杨贵妃的族兄杨国忠执掌朝政,权倾朝野,有人劝张巡去走杨国忠的门路,为自己找个好出路。但被张巡严辞拒绝,他说:“是方为国怪祥,朝宦不可为也。”不久,他调任真源(今安徽毫州西)令。真源地处中原,多豪强地主,他们与官府相勾结而,为非作歹。当地豪强华南金最为横暴,当地人称:“南金口,明府手”。张巡到任后,将华南金依法处决,然后赦其党羽,威恩并施,从此人人向善。张巡为政简约,使百姓安居乐业。
唐玄宗李隆基即位之初,励精图治,国家进入全盛时期,史称“开元盛世”。但到天宝年间,在一派歌舞升平声中,他开始踌躇满志,不愿过问政事,委政于李林甫、杨国忠等奸佞之人,一味纵情享乐,政治日趋腐化。天宝十四年(755年)十一月初九,平卢(治营州,今辽宁朝阳市)、范阳(治幽州,今北京城西南)、河东(治太原,今山西)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以讨杨国忠为名,从范阳发兵15万,号称20万,南下反唐,向洛阳、长安(今西安)进攻(参见范阳起兵)。当中原已多年没有战事,很多郡县无兵可用,毫无应变准备。地方官吏闻叛军将至,或弃城逃跑,或开门出迎。安军长驱南下,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抵抗,很快占领了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。十二月十二日,安禄山率众从灵昌(今河南滑县东)渡过黄河,接连攻陷陈留(今河南开封)、荥阳(今荥阳东北)(参见荥阳之战),大败封常清部于武牢(即虎牢关,今河南荥阳汜水镇西)、葵园,进占洛阳(参见安军攻占东都之战)。
安禄山攻陷洛阳后,以其将张通晤为睢阳(今河南商丘县南)太守,使与陈留(今河南开封)长史杨朝宗率精骑数千,向东发展,郡县官吏多望风降附或逃走。但进至山东时,却遭到东平(今属山东)太守吴王李祗与济南(今属山东)太守李随的抵抗,其他各地官民也纷纷举兵响应,起兵讨贼。当张通晤向东略地时,谯郡(今安徽亳县)太守杨万石降敌,并强令张巡为其长史,到西边迎接叛军。
天宝十五年(756年)二月,单父(今山东单县)尉贾贲率吏民南克睢阳,斩张通晤。当时雍丘(今河南杞县)令令狐潮想以城投降叛军,率军东击,于襄邑(今河南睢县)击败了淮阳(今河南淮阳)救兵。令狐潮将俘获的百余人押至雍丘,准备处死。恰值令狐潮出城办事,淮阳士兵乘机解开绳索,杀死看守,闭城拒纳令狐潮,令狐潮只得丢下妻儿逃走。随后淮阳士兵迎贾贲入城,贾贲进据雍丘,有众2000人。
西迎叛军的张巡行至真源后,率属部哭祭皇帝祖祠,宣布起兵讨叛。吏民中愿意相随者达数千人,张巡从中选取出精兵1000人西去雍丘,与贾贲会合。贾贲、张巡入雍丘后,首先杀令狐潮妻子,然后共同守城。吴王李祗闻讯后,即授贾贲为监察御史。令狐潮为报杀妻儿之仇,于二月十六日率精兵攻打雍丘,贾贲出击,战败而死。张巡率众力战,击退叛军,因作战勇敢,赢得了军民的信任,被奉为主帅。张巡遂兼领贾贲之众继续守城,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击败了叛军的多次进攻,使其伤亡过半。张巡将战况上报李祗后,李祗将兖州以东的战事委认给张巡,从此张巡自称吴王先锋使,担负起保卫雍丘的重任。
在洛阳失守后,唐朝廷迅速调集和组织兵力,在洛阳南、北两个方向抗击安军。在河北有常山(今河北正定)太守颜杲卿、平原(今山东陵县)太守颜真卿、东平太守吴王李祗、济南太守李随、饶阳(治个河北深州西南)大守卢全诚等,皆以兵讨安禄山,阻击和牵制了安军,使其不能西进。此时唐军逐渐形成了两大战场:一是牵制安军西进的作战;二是阻裁安军南下江淮的作战。江淮地区是唐朝的财赋供应之地,一旦被叛军攻占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雍丘则是从洛阳通往江淮地区的要道,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,所以当叛军初次攻打雍丘失败后,并不就此甘心,准备再次攻打雍丘,一场大仗已是不可避免。
三月二日,令狐潮又与叛将李怀仙、杨朝宗、谢元同等率兵4万余人争夺雍丘(雍丘之战)。城中军民大为恐慌,皆无守城的信心。张巡经过冷静思考,认真分析敌情后,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。他对诸将说:“贼兵精锐,有轻我心。今出其不意击之,彼必惊溃。贼势小折,然后城可守也。”诸将听后皆表示同意。张巡立即使千人登城防守,自率千人,分数队,突然打开城门直冲叛军阵营,叛军刚到,还立足未稳,遂惊骇后撤。第二天,叛军再次攻城,环城安置百门石炮轰击,城楼及城上女墙全被毁坏。张巡于城上立木栅,挡住叛军进攻。叛军黔驴技穷,只好采取强攻,纷纷缘城攀登。张巡毅用蒿草束灌上油脂,焚而投之,叛军被烧得焦头烂额,无法登城。张巡有时瞧准叛军松懈,突然出兵袭击;有时夜深人静,偷袭敌营。如此坚守60多天,经大小300余战,带甲而食,裹伤再战,终于将叛军击退,并乘势追击,歼灭敌兵2000余人,几乎 活捉令狐潮。五月中旬,令狐潮再次领兵围攻雍丘。令狐潮与张巡过去相识 ,他亲至城下,想劝张巡投降。令狐潮说:“本朝危蹙,兵不能出关,天下事去矣。足下以羸兵守危堞,忠无所立,盍相从以苟富贵乎?”结果遭到张巡的断然拒绝,并借此机会羞了令狐潮:“古者父死于君,义不报。子乃衔妻孥怨,假力于贼以相图,吾见君头干通衢,为百世笑,奈何?”令狐潮听后,羞惭而退。
此时,哥舒翰固守潼关,使叛军无法前进;郭子仪与李光弼在河北接连大败史思明部,切断了叛军前线与范阳老巢之间的交通线;叛军东进、南下又被张巡和鲁炅阻于雍丘和南阳(今河南邓州)(参见南阳之战)。安禄山前进不得,后方又受到威胁,军心动摇,打算放弃洛阳撤回范阳。战争形势出现了有利于唐军的转机。但此时唐玄宗却过高估计战局的好转,于六月强令哥舒翰出兵决战,结果唐军在灵宝西原中伏大败(参见灵宝之战),潼关防线彻底瓦解,平叛形势随即急转直下。潼关陷落几天之后,唐玄宗带着皇族亲贵,仓皇逃往蜀中。长安被安军占领。李光弼正围困史思明于博陵(今河北定州),并准备着挥师北上直捣范阳,忽闻潼关失守,只好解围南退,与郭子仪一起退入井陉(今河北获鹿西南)。七月,李亨在灵武(今宁夏灵武西南)即帝位,是为唐肃宗,改元至德,尊玄宗为上皇天帝。
此时令狐潮围攻张巡于雍丘已40余日,与朝廷已断绝联系。当令狐潮闻知长安已经失守,玄宗已逃往西蜀时,便写信给张巡,再次进行劝降。守军将领中有6人也认为兵势悬殊,且玄宗存亡未卜,都劝张巡投降。张巡表面上装作答应。第二天,张巡把玄宗画像挂在堂上,率将士进行朝拜,一时间人人皆哭。然后张巡引6将于堂前,责以大义,斩之,更加坚定了守城决心。
当时粮食馈乏,叛军送来的数百艘装运盐米的船支即将运到前线。张巡得知这一消息,采取声东击西之计,自己率兵乘夜出城南,令狐潮闻讯领兵来战。而张巡却另派勇士来到河边,夺取叛军的盐米千斛,其余全部烧毁,然后安全返回城中。
由于叛军不断攻城,城里的箭用完了。张巡就命士卒捆草人千余,穿上黑衣,夜间放下城去。叛军发觉后,以为来偷袭的,争相放箭。当叛军发现是草人时,唐军已得箭数十万支。以后几天之后,张巡精选了500名勇士,在夜色中悄悄放下城去,叛军以为这次仍是草人,笑而不备。这500勇土乘机袭击令狐潮军营,叛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,顿时大乱,焚垒而逃,唐军追击10余里而还。令狐潮接连中计,脑羞成怒,继续增加兵力围城。
张巡让郎将雷万春在城头上与令狐潮对话,叛军乘机用弩机射雷万春。雷万春脸上虽被射中了六处,仍旧巍然挺立不动。令狐潮怀疑是木头人,就派兵去侦察,得知确实是雷万春,十分惊异,远远地对张巡说:“向见雷将军,方知足下军令矣,然其如天道何!”张巡回答说巡谓之曰:“君未识人伦,焉知天道!”
雍丘被围日久,薪柴全部用完,张巡又欺骗令狐潮说:“欲引众走,请退军二舍,使我逸。”令狐潮不知是计,于是引兵后撤。张巡遂率领全部军民分四面出城三十里,拆屋取木,然后返回城中。令狐潮大怒,又带军围城,指责张巡言而无信。张巡对令狐潮说:“君须此城,归马三十匹,我得马且出奔,请君取城以藉口。”令狐潮果然送来战马三十匹。张巡得到马后,全部分给部下骁将,并对他们说:“贼至,人取一将。”第二天,令狐潮责问张巡为何还不出城投降,张巡说:“吾欲去,将士不从,奈何?”令狐潮这才知道又中张巡之计,准备列阵攻城,阵还未布好,张巡的三十名骁将突然杀出,不久张巡又率兵出战,擒获叛将十四人,斩百余级,收器械牛马。叛军乘夜而逃,收兵入保陈留,不敢再出来交战。
不久,叛军步、骑兵7000余人进驻白沙涡,张巡夜间率兵袭击,大败叛军。张巡回军到桃陵(今河南汜水县东南十里)时,又与400余名叛军的救兵相遇,将其全部俘获。张巡把被俘的叛军分开,将其中的妫州(治今河北怀柔东南)、檀州(治密云,今属北京)兵以及胡人全部杀掉;将荥阳、陈留的胁从兵则予以遣散,令他们各归其业。十日之间,民众脱离叛军来归附张巡的达一万余户。
同月,令狐潮率部将瞿伯玉再攻雍丘。狐潮先派四名使者入城劝降,结果被张巡全部斩杀,然后将其随从押送吴王李祗之处。至此,张巡率千人之众,坚守孤城四月,抗击数万叛军的进攻,每战皆捷。当时,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屯守彭城(今江苏徐州),假张巡为先锋。 雍丘之战,张巡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下,据守孤城,以忠义激励将士,临机应敌,智谋超群,因而取得了防守雍丘的胜利,阻止了叛军南下的企图。
此后的一段时间,张巡又多次再败了叛军。八月,安禄山的河南节度使李庭望,亲率大军2万进攻雍丘,距城东30里安营,以断张巡之后。张巡率精兵3000出击,大破叛军,斩杀大半。李庭望收军连夜逃走。十月初四,令狐潮与王福德又率领步、骑兵万余人进攻雍丘。张巡领兵出击,再次大败叛军,斩杀数千人,叛军败逃而去。十二月,令狐潮率兵万余人扎营于雍丘城北,张巡领兵出击,又大败叛军,叛军逃走。
令狐潮、李廷望率兵数万攻雍丘(今河南杞县),不仅数月未能攻下,反而连续战败,遂不敢轻易围攻雍丘。无奈之下,叛军只得在十二月时在雍丘以北设置杞州,筑城断绝雍丘的粮食援助,以逼张巡。又遣兵攻陷鲁郡(今山东兖州)、东平(今山东东平西北)、济阴(今山东定陶西南)均被叛军攻陷,河南节度使虢王李巨领兵东走临淮。叛将杨朝宗率兵2万,准备袭击宁陵(今河南宁陵东南),以切断张巡后路。在这种情况下,雍丘已不可守,张巡遂主动放弃雍丘,率马300匹、兵3000人转守宁陵,与睢阳太守许远、城父令姚訚等合兵。当天,杨朝宗率兵进至宁陵城西北后,张巡、许远派部将雷万春、南霁云领兵迎战(参见宁陵之战)。经过一昼夜激烈厮杀,大败杨朝宗部,杀叛将20员,斩首万余级,死尸塞满汴水,顷流而下。杨朝宗收集残部,连夜逃去。唐肃宗下敕书任命张巡为河南节度副使,指挥江淮方面的作战。张巡认为部下将士有功,派遣使者向虢王李巨请求给予空名的委任状以及赏赐物品,而虢王李巨只给了折冲都尉与果毅都尉的委任状三十通,没有给予赏赐的物品。张巡写信责备李巨:“宗社尚危,围陵孤外,渠可吝赏与赀?”李巨竟不予回信。
此时,平叛战争逐渐恶化。至德二年(757年)正月,安禄山为其子安庆绪所杀,安庆绪据洛阳称帝。叛军史思明部重新夺回河北诸郡,然后进围孤城太原(参见太原之战),企图夺取河东,进而长驱直取朔方、河西、陇右等地。安庆绪又以尹子奇为河南节度使,率兵进攻睢阳,以图向江、淮方向发展,夺取财赋重地。这样一来,双方争夺的焦点遂转移到太原、睢阳两个战略要地,两地如有一处被攻克,其后果都不堪设想。 正月二十五日,尹子奇率妫、檀二州及同罗、突厥、奚等兵,与杨朝宗会合,共13万大军进攻睢阳(参见睢阳之战)。睢阳太守许远闻讯,急忙向张巡告急。张巡率军3000余自宁陵入睢阳,与许远合兵共6800人,在全城人民的支持下,与叛军展开激战。叛军全力攻城,张巡亲自督战,勉励将士,与叛军昼夜苦战,有时一天之内打退叛军20余次进攻,连续战斗16昼夜,共俘获叛军将领60余人,杀死士卒2万余人,守军士气倍增。许远见张巡智勇兼备,便对他说:“远懦,不习兵,公智勇兼济;远请为公守,公请为远战。”从此二人做了分工,许远负责调军粮、修战具等后勤保障工作;张巡全面负责军事指挥。从此二人密切配合,胆肝相照,结下了生死之情。当时许远部将李滔救援东平,降于叛军,还暗中与大将田秀荣勾结。许远知道后,将此事告之张巡,张巡将田秀荣召至城上,斩首示众。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,叛军屡次攻城不下,只好乘夜退去。张巡率士兵连败尹子奇,获车马牛羊甚多,全部分给将士,自己丝毫不要。唐肃宗下诏拜张巡为御史中丞、许远为侍御史、姚摐为吏部郎中。
张巡欲乘胜袭击陈留,尹子奇闻讯后,于三月中旬再次引大军围攻睢阳。张巡激励将士说:“吾受国恩,所守,正死耳。但念诸君捐躯命,膏草野,而赏不酬勋,以此痛心耳。”将士们听后,情绪激动,奋勇请战。于是张巡杀牛设宴,犒劳士卒,率全军出战。叛军看见官军兵少,不以为意。张巡手执战旗,亲率将士直冲叛军营垒,叛军准备不足,大溃。唐军斩敌将30余人,杀士卒3000余人,追逐数十里。第二天,叛军又至城下,张巡率兵出战,多次击退叛军的进攻,最激烈时一昼夜要接战数十次,多次挫败了叛军的锋芒,但叛军仍围攻不止。
五月,尹子奇增加围城兵力,攻城更加猛烈。张巡为了疲惫敌人,经常于夜间在城内鸣鼓整队,作出要出击的样子,使叛军通宵达旦不敢休息,处于戒备状态。天亮之后,张巡又停鼓息兵。叛军以飞楼瞰视城中,见城内毫无动静,于是解甲休息。张巡乘敌懈怠,与勇将商霁云、雷万春等十十余人,各率50骑兵,突然出击,直冲尹子奇军营,叛军大乱,斩敌将50余人,杀士卒5000。
叛军中有一胡人酋长披甲,率胡兵千骑欲招降张巡。张巡暗中将数十名勇士缒在护城壕中,并配以钩、陌刀、强弩等兵器,约好:“闻鼓声而奋。”胡人恃其兵多,未加防备。当胡人行至墙下时,城上鼓声忽然响起,数十名勇士突然杀出,将其全部擒获。后面的叛军不知前面的胡人因何出事,想要救人,但都被强弩射退,无法前行。过了一会儿,藏在护城壕中的勇士顺城墙爬回女墙,叛军这才知道其中的原由,大为惊谔,从此按兵不动。 张巡想擒贼擒王,决定射杀尹子奇,但将士们都不认识他。张巡遂将蒿草削作箭头,射向叛军。被射中的叛军十分高兴,以为城内箭已用完,立即向尹子奇报告。张巡因此认出了尹子奇,让南霁云射杀尹子奇。南霁云一箭射中尹子奇左眼,叛军顿时乱作一团。唐军趁势杀出,几乎活捉尹子奇,尹子奇只好带伤败退,睢阳之围遂解。
七月六日,尹子奇又一次集中数万兵力围攻睢阳。在此之前,许远在睢阳本积存的6万石粮食,可供军民一年之用,但虢王李巨坚持把其中的一半分给濮阳(今属河南)、济阴二郡,许远拒理力争也无济于事。结果济阴在得到粮食后,很快就投降了叛军,睢阳城内此时发生粮荒,士卒每口粮食减至一合(10合为1升),只好掺以茶、纸、树皮等为食,严重地影响了战斗力,瘦弱得连弓弩都拉不开。但守军在张巡的率领下,仍然顽强战斗。由于外无救援,士兵饥病不堪,守城兵力减至1600余人。
叛军重兵包围睢阳,张巡则准备守城的战具抵御叛军。叛军制作云梯,高大如半个彩虹,上面安置了200精兵,推至城下,想由此跳入城中。张巡事先在城墙上凿了三个洞穴,等待云梯快临近时,从一穴中伸出一根大木,头上设置铁钩,钩住云梯使其无法后退,另一穴中出一根木头,顶住云梯使其无法前进;其余一穴中出一大木,头上安置了一个铁笼,笼中装着火,焚烧云梯。结果云梯从中间被烧断,梯上的叛军全部被烧死。叛军又用钩车钩城头上的敌楼,钩车所到之处,敌楼纷纷崩陷。张巡在大木头上安置了连锁,锁头装置大环,套住叛军的钩车头,然后用皮车拔入城中,截去车上的钩头,然后把车放掉。叛军又制作木驴来攻城,张巡就熔化铁水浇灌木驴,木驴当即被销毁。叛军最后在城西北角堆积柴草作成蹬道,想借此登城。张巡白天不与叛军交战,一到夜晚,就派人暗中把松明干蒿等易燃物投进正在堆积的阶道中,叛军却毫无察觉。十余日后,张巡率军出城大战,并使人顺风放火烧其蹬道,叛军无法救火,火经20余日方灭。张巡指挥作战,都是随机应变,叛军无计可施,皆为智勇所慑服,不敢再来进攻,于是在城外挖了三道壕堑,并置立木栅围困睢阳,张巡也在城内挖了壕沟以对抗敌人。
八月,睢阳守军死伤之余,士卒已锐减到600人。张巡与许远把全城分为两部分,亲自率兵固守,张巡守东北,许远守西南。二人与士卒同甘共苦,昼夜守备不懈。对于攻城的叛军,张巡还对他们晓以大义,结果叛军中有200余人先后倒戈。当时叛将李怀忠 在城下巡逻,张巡问他:“君事胡几何?”李怀忠答:“二期。”张巡又问:“君祖、父官乎?”李怀忠答:“然。”张巡又问:“君世受官,食天子粟,奈何从贼,关弓与我确?”李怀忠 答:“不然,我昔为将,数死战,竟殁贼,此殆天也。”张巡又问:“自古悖逆终夷灭,一日事平,君父母妻子并诛,何忍为此?”李怀忠闻听此言,掩面流泪而去,随即率数十人降于张巡。
是时,唐军将领许叔冀在谯郡、尚衡在彭城、贺兰进明在临淮,皆拥兵不救。张巡见城中日益艰难,便派南霁云突围,向许叔冀求援兵。但许叔冀拒绝出兵,只送了数千端布。南霁云见状,怒不可遏,在马上大骂许叔冀,要与其决一死战。许叔冀理亏,不敢相应。随后,张巡 又派南霁云率骑兵30人,突出重围,向驻守临淮的贺兰进明求救。南霁云出城后,军数万叛前来阻击,南霁云率骑兵直冲敌阵,左右射击,所向披靡,仅损失了两名骑兵。
南霁云到达临淮,见到贺兰进明,说明来意,可贺兰进明 却说:“今日睢阳不知存亡,兵去何益!”南霁云说:“睢阳若陷,霁云请以死谢大夫。且睢阳既拔,即及临淮,譬如皮毛相依,安得不救!”但贺兰进明仍不答应。贺兰进明不发救兵一是忌妒张巡、许远功名。二是他与当朝宰相房琯不和,房琯以许叔冀为贺兰进明的都知兵马使,俱兼御史大夫,擎制贺兰进明。许叔冀自恃麾下皆是精锐,而且官职与贺兰进明等,所以不受其节制。贺兰进明怕一但出发救兵,会被许叔冀所袭,故不敢分兵。贺兰进明见南霁云骁勇善战,不但不发兵,还想将南霁云留为已用,于是设了丰盛的酒宴招待南霁云,还伴歌舞为乐。南霁云见此情景,泪如雨下,哭着说:“本州强寇凌逼,重围半年,食尽兵穷,计无从出。初围城之日,城中数万口,今妇人老幼,相食殆尽,张中丞杀爱妾以啖军人,今见存之数,不过数千,城中之人,分当饵贼。但睢阳既拔,即及临淮,皮毛相依,理须援助。霁云所以冒贼锋刃,匍匐乞师,谓大夫深念危亡,言发响应,何得宴安自处,殊无救恤之心?夫忠臣义士之所为,岂宜如此!霁云既不能达主将之意,请啮一指,留于大夫,示之以信,归报本州。”言毕,南霁云咬掉自己一根手指,一时间众人皆惊,无不为之泪下。随后,南霁云抽箭射向佛寺浮图的墙壁,发誓道:“吾破贼还,必灭贺兰,此矢所以志也!”
南霁云愤然离开后,先到真源,真源令李贲送给南霁云马百匹;到宁陵时,又收罗了城使廉坦的步骑3000余人。闰八月十五日,南霁云返回睢阳,叛军因南霁云突围外出,日夜加以提防,南霁云在城外经过大战,杀开一条血路,所带兵马,入城者仅千余人。城中将士闻知救兵未至,恸哭数日。
尹子奇知道城中粮尽援绝,加紧攻城。至十月时,睢阳粮尽援绝,只好吃树皮,树皮吃光后,被迫宰食马匹,马尽,便掘鼠罗雀。但这仍然无法满足每日所需,在这种情况下,终于发展到食人的悲惨境地。为了保证将士的战斗力,张巡将自己的爱妾带到众人面前,对大家说:“诸公为国家戮力守城,一心无二,经年乏食,忠义不衰。巡不能自割肌肤,以啖将士,岂可惜此妇,坐视危迫。”⑨于是爱妾杀死,煮熟后犒赏将士。将士见后,无不哭泣,张巡强令大家吃下。不久,许远也将奴僮杀死,用来充饥。随后将城中妇女捆束起来,既尽,又将老幼男子用来充饥。至城破之日,所食人口达二三万 。百姓也知城破必死,所以无人相叛,最后只乘下400余人。
在这种情况下,有人开始议论弃城突围而走,但张巡、许远却坚持认为:“睢阳,江、淮之保障,若弃之去,贼必乘胜长驱,是无江、淮也。且我众饥羸,走必不达。古者战国诸侯,尚相救恤,况密迩群帅乎!不如坚守以待之。”于是坚守待援。
十月九日(即公元757年11月24日),叛军再次攻城,守军将士都无力作战,睢阳城终于被叛军攻破。城破之时,张巡向西遥拜道:“臣智勇俱竭,不能式遏强寇,保守孤城。臣虽为鬼,誓与贼为厉,以答明恩。”城陷后,张巡、许远被俘。部下见到张巡,无不恸哭,张巡安慰大家说:“安之,勿怖,死乃命也。”众人皆不能仰视。尹子奇见到张巡后问道:“闻公督战,大呼辄眦裂血面,嚼齿皆碎,何至是?”张巡答道:“吾欲气吞逆贼,顾力屈耳。”尹子奇大怒,用刀将张巡的嘴划开,只见里面的牙齿只剩下三、四个。张巡怒骂道:“我为君父死,尔附贼,乃犬彘也,安得久!”尹子奇佩服张巡的气节,有意将他释放,这时有人说:“彼守义者,乌肯为我用?且得众心,不可留。”于是想用武力逼张巡投降,但张巡大义凛然,宁死不屈。于是叛军又劝南霁云投降,但南霁云未表态。张巡以为南霁云意志动摇,大呼道:“南八!男儿死尔,不可为不义屈!”南霁云笑道:“欲将有为也,公知我者,敢不死!”遂不肯投降。同日,张巡与南霁云、姚訚、雷万春等36位将领被杀。许远被执送洛阳,于途中被杀。是年,张巡四十九岁。
睢阳之战,张巡临敌应变,出奇制胜,面对强敌,坚守长达十月之久,历大小400余战,斩将300、歼灭叛军12万人。加上此前的雍丘之战,共计21个月之久,使得唐朝财赋供应基地江淮地区得以保全,并为唐军组织反攻赢得了时间。
在此之前,唐宰相兼河南节度使张镐闻知睢阳危急,昼夜兼程,并命浙东李希言、浙西司空袭礼、淮南高适、青州邓景山四节度使及谯郡太守闾丘晓等共同出兵救援。闾丘晓距离最近,竟不遵命出兵,等张镐赶到睢阳时,城破己3日了。张镐一怒之下,召闾丘晓至,将其毙于杖下。10天后,唐军组织战略反攻,一举收复长安(参见唐收复长安之战)。 史称:“以寡敌众,以饥御饱,食尽救不至,终以身殉国。从来战斗之苦恶,临难之壮烈,孰有过于张巡者?”
张巡死后,皇帝下诏,赠张巡为扬州大都督,远荆州大都督;南霁云开府仪同三司、再赠扬州大都督;并宠其子孙,张巡子张亚夫拜金吾大将军;同时还免除了睢阳、雍丘的三年徭税。唐肃宗还诏封其为邓国公,史称张中丞。贞元(785—805年)中,赠张巡之妻为申国夫人,赐帛百。大中(847—859年)年间, 还将张巡、许远、南霁云三人的画像置于凌烟阁。张巡的事迹一直为后人颂扬,为纪念张巡,后人在睢阳、杞县、南阳等地为他建立祠庙。并把他与张衡、张仲景誉为“南阳三张”。至今,江淮、台湾、东南亚等地居民仍供奉张巡像,尊他为“唐代岳飞”、“张王爷”。同时还成立了张巡研究会,出版各种研究著作予以宣扬传颂。
1.解释加点字
非学无以致疑,致疑【发现疑惑】
而或不达于事,而或【也许】
非问无以广识,广识【使知识广博】
舍问,其奚决焉?决【解决】
2.翻译"问与学,相辅而行者也"这个句子
【问和学,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,】
3.用自己的话概括本文的重心论点(不超过10个字)
【想博学就必须善于请教】
.①能够 ②得到 ③白白地 ④只是 2.①狐儿容易悲哀,二来羡慕他们能够上学. ②你如果立志读书,我愿意白教你,不收学费. 3.为下一代无私奉献的精神. 4.学习他贫不丧志,立志求学的精神和他在学习上刻苦勤奋的精神
张继---月落乌啼霜满天,江枫渔火对愁眠。
赵匡胤要迁都洛阳的原因,我们可以猜出一些,洛阳是历朝古都之一,并且是赵匡胤的出生地。在开宝九年三月,赵匡胤来故乡出巡,不久之后竟然宣布要迁都洛阳,他的提议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,最终在其弟赵光义劝说下,还是回到了开封。赵匡胤决定迁都洛阳并不是因为对故乡热爱,而是深刻思考虑后的。后世的史家们认为,赵匡胤的迁都没有成功,留下了亡国隐患,如果在当时能够顺利迁都洛阳,北宋可能就不会灭亡的那么快。赵匡胤在洛阳巡视的时候,大宋就已经开国十多年了,赵匡胤慢慢发现了开封的弊端,无险可守、易攻难守,当时北方强大的辽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大宋,随时可能挥师南下,非常威胁大宋安危。出于对国家安危的考虑,赵匡胤提出迁都洛阳,洛阳位居“天下之中”,处于“山河拱戴,形势甲于天下”。洛阳正是因为这样的地理优势,常作为京城。那些大臣们没有这样长远的目光,他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对迁都洛阳。还有些大臣说,洛阳城破败,经济落后,而且交通不便,非常不适合作京城,有的人说开封的交通更便利,而且漕运四通八达能到各种地方,各地的粮食和物资能很方便的运到这里。迁都别的地方,会让国家动摇。最后放弃了迁都计划,赵光义还提出“安天下者在德不在险”这的理由。迁都失败之后,赵匡胤忧心忡忡地说:“不出百年,天下民力殚矣!”果然一百多年后就成了现实了。
公元960年,后周都点检赵匡胤发动政变,建立宋朝,史称"陈桥兵变",并且在继后周之后依然定都在河南开封。当时的开封已是多朝旧都,虽然开封的具有优越的地理位置,它居“天下之要会”,汴水及其他便利的河渠连接江淮等地,经济也比较富庶。但是从军事层面考虑,开封无险可守,难以御外。尤其是当时北方强盛的契丹等政权正虎视眈眈,在没有燕云十六州这一天然屏障的保护下,契丹骑兵随时可以挥师南下,对大宋王朝产生直接的威胁。而开封这样平坦开阔、易攻难守的地方,显然是难以抵挡敌人的铁骑。正是出于大宋国家安全的考虑,开宝九年(公元976年)赵匡胤率领百官西巡洛阳,《宋史》记载说:“上生于洛阳,乐其土风,尝有迁都之意”。赵匡胤此次西巡的目的非常明确——他要迁都洛阳。但是作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,所考虑的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故乡在洛阳,而是他看到了不宜长远定都开封的本质。然而,他迁都的计划提出来后,便遭到了诸多大臣的反对,比如起居郎李符上书“陈八难”,提出不宜迁都的八个理由:京邑凋敝,一也;宫阙不备,二也;郊庙未修,三也;百司不具,四也;畿内民困,五也;军食不充,六也;壁垒未设,七也;千乘万骑盛暑扈行,八也。”后来都虞候李怀忠也劝赵匡胤说:“东京有汴渠之漕,岁致江淮米数百万斛,都下兵数十万人,咸仰给焉。陛下居此,将安取之?且府库重兵,皆在大梁,根本安固已久,不可动摇。一旦遽欲迁徙,臣实未见其利。虽然赵匡胤听了李符等人的进言后有些许动摇,但是继续准备迁都的事宜,直到晋王赵光义“叩头切谏”,赵匡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光义,告诉他洛阳的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,是几朝古都,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等等,希望赵光义可以支持他,没想到赵光义却只说了句:“在德不在险。”赵匡胤听后也不再多言,取消了迁都的打算,等赵光义走后,他才对身边的手下说:“晋王之言固善,今姑从之。不出百年,天下民力殚矣。”或许,赵匡胤心里明白,赵光义开封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势力网,迁都无疑会破坏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,所以才会如此反对迁都。赵匡胤的迁都计划没有实施,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是源于自己。赵匡胤为仁义和而豁达,从陈桥兵变到杯酒释兵权的时候就可以看出,他没有杀前朝皇室的人,他的手段是温和的,所以他知道自己如果一意孤行的迁都,势必会引起朝廷的纷争,甚至会出现可以避免的流血牺牲,这显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。后来的历史证明赵匡胤迁都洛阳的想法是深谋远虑的明智之举,定都开封给宋朝至少造成了三大困扰:1、宋朝每年要支付大量的成本以保证京城的粮食供给,并且果然出现了“天下民力殚矣”的情况;2、为了保卫京师,又必须在开封周边屯集大量的部队,形成“守内虚外,冗兵冗官”的不利局面;3、开封无险可守且距离北方边境太近,百年后确实无力阻挡金军的南下等等。所以,没有实施迁都计划确实为宋朝留下了亡国隐患,如果赵匡胤当时果断决绝一些,宋朝的历史必然将会被改写。